摆渡之歌中的意境描摹

2022/10/15 来源:不详

自然与人是否有和谐的时候?彼此依赖、互相诠释,成为密不可分的一体。《摆渡之歌》实现了这个光景。

不论是依山傍水的群青、彩霞余晖的艳红,还是落雪纷纷的苍白,都与景中人相映相衬。一场电影像一幅写意山水画,写人时用工笔,写景时用泼墨,在大开大阖间,呈现最难以明说的空灵之境。

生机勃勃的自然空间汇聚天地动物灵气,偶有白狐来访捎来生命奥秘,又有游鱼流过摆动自在可贵──若只有生命存然,未免过于单调。

时而雨洗众生,时而风吹黄昏增添生气,让这看似封闭的空间灵动有趣,充满多变生动的样貌。电影运用色彩营造这个有机的桃花源,提供观者一场感官盛宴。

以青绿作为基调,深一点藏青,隐约在丛林深处;浅一点宝绿,点缀在河流岸边,泼墨出整座林中雅致。天空是湛蓝,浮云的白暂且遮不住阳光散射出的舒爽,包裹着老船夫和同样与他敬重自然的友人们,呈现出同色调的自然交融。

电影营造的山水空间与老船夫相互映照,两者并非只是简单共处,而是连同生命步调、吞吐气息全然包容一起。看似宁静无害的自然山水,虽然孕育万物、滋养生息,却也变化莫测、惊险难料。

生机与危机并存,如同老船夫自我拔河的过程──他既可以是慈善无私的摆渡者,亦可以是被心魔吞噬的狂人。老船夫作为电影最重要的灵魂人物,被赋予了多重二元思考。以他作为代表的自然,和带来便利的人造桥之间,反覆推敲着「有用/无用」的定义。

现代化的大桥对往来的人来说,当然是方便许多非常实用的;相对来说,老船夫就真的「无用」了吗?他和气平淡的形象,类似老子的无争;以及其「用」的概念,如道家所强调的「无用之用」。

这种「用」消弭外在形体上的追求,而强调内在心灵上的清静无为,反而能与自然共生。人造桥的连结冲击着原本自成一格的空间,涌进大批过往因交通不便的人潮纷争。

作为「现代人」的我们可以想见,很快地,人潮带来商机,商机引来观光,观光拉来开发,开发招来破坏……。如此想来,整部电影极力呈现的美好净土,只能被证实终究是电影的艺术;那些我们以为再自然不过的灵动,也只是一块精心虚构的幻梦空景。

在这以男性为主体的天蓝意境中,只有在日落时,夕阳晕染天际与神秘的女子相映红,为清冷的色调注入鲜艳诱人的吸引力。红色性感神秘,对原本的空间来说是个外来者误入,有着变成未知的转机。

她流淌着血液,浸湿整袭红衣,是船夫剑走偏锋的心魔投射;她缺失了记忆,宛如一张白纸,是船夫高洁神圣的美丽寄托。因为神祕女子的介入,为电影加入几个断裂的超现实镜头,那些无法自圆其说的片段式剪接,是船夫自己也畏惧的内心阴影。

这些镜头赋有实验性,之所以令人不知所云,是因它比梦魇更写实,比回忆更绞绕。它是与善意一念之隔的走火入魔。即便是船夫自己也无法捉摸,一颗种子悄然萌生,不用任何养分灌溉便能成长茁壮。

这种抽象又带着不能轻易表露的魔性,巧妙地联系外来女子的神祕感,制造出一丝悬疑不安的紧张感。善与恶全在一念间,端看个人的起心动念。

当桥落成后,这座绿意盎然的山林归于寂静,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。白雪覆盖所有,扼杀万物生命力,只剩一片死寂……。还记得电影中间,船夫友人的父亲去世,他麻烦船夫与少女帮忙,将遗体运上山中完成父亲遗愿。

虽然这段是处理死亡课题,却不是毫无生气的;反而有澎湃的生机在中间涌动,是令死去的躯壳得以化成春泥,获得重生的机会。紧接着滂沱雨水敲打着河面,跳动着久违的萤火虫,如夜晚群星闪烁。这般奇迹似的景象,是只有真正尊重自然才得以复现。

然而,电影后段的寒冬隆景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,好像是自然对人为影响无声的抗议。纵使没有结尾那场惊天动地的血染白雪,老船夫与少女还是要离开的。这幅原本美得惊心动魄的山水画,失去它难而可贵的脱俗,再也无法恢复有机。

结尾一段船过水无痕的长镜头,洗涤了一整部电影下来,观众所有的极端情绪、动荡心情。天地辽阔,一叶扁舟缓缓流逝,对比出大世界与渺小自我,始终是无私的自然包容着脆弱的人类。船夫与少女跳脱出原本封闭的空间,随着无拘无束的流水飘出限定──镜头再也捕捉不住了,只能任凭小舟逝,江海寄余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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